御茶水女子大学和我的圆梦记 女子大学在中国已经成为历史。由一个性别一统天下,组成社会似乎是不健全、不完美,也是不可能的。但女子大学在日本是客观存在的现实,事实上它为女子、包括我们女留学生们受高层次的教育提供了方便。说不清东京、早稻田、庆应谁是第一?御茶水女子大学在女子大学中名列榜首却是无可争议的。 御茶水女子大学,有着一百几十年的历史。据说连大学所在的文京区的“文”字的由来也与与其有一定的关系。虽然在男人的世界——日本,女人难以走上社会;虽然有满腹文才,女人却只能是一个主妇。但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为这个社会的进步、对这样的男人化的世界作出了潜移默化的影响。女子大学在为妇女接受高等教育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,而御茶水女子大学则是其中的佼佼者。这里,除了学生是“清一色”的“娘子军”,而教授、讲师、教员却有不少是“党代表”似的须眉男子…… 不知是身为女子对“女”字有特别的感觉、还是出于对名牌的一贯崇拜?不知是已经捷足先登的师姐对我的影响,还是这所大学的一些知名度很高的教授之学识激发了我的求知欲?反正,报考御茶水女子大学的大学院是我曾是我梦寐以求的目标。朋友们都说我“恋上了御茶水”。 留学不易,对一个结婚的女人作这样的决断更不易!留学前,我在上海外国语大学上了二年的日语夜大。一边工作,一边学习,起早摸黑,孩子又小,亏得老母的关心、照顾,才熬了过来。 尽管如此,原本平静的小家也曾闹起了地震,毕竟是“念去去,千里烟波,暮霭沉沉楚天阔”,对孩子、对家庭数年间“应是良辰美景虚设”,美好年华、亲人团聚的欢乐,尽付流水。也亏得有十年相处,我才能让他相信“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”。告别了对我呵护有加的丈夫和年仅三岁的女儿,这几乎是我所有的感情寄托。真不敢相信自己为了圆人生的梦竟做得如此勇敢、如此决绝! 我辞去了一份较好的工作——新华社某分社的记者工作,这是一个“吃皇粮”的单位,工资、奖金、福利事费全由国家财政包下不算,有偿新闻、广告收入提留等小金库诱导着我们的工作热情,偶尔写上一、两篇稿子还能得到稿费……。 我以就学生的身份来到了举目无亲的日本东京,没有收入、没有后援,只有高昂的物价、只有天文数字式的学费,一切都得从头做起,第一件事就是找工…… 我凭着自己在国内做记者的经历和写得还算可以的文章,在中文报刊上不断发表游记、散文,得到了读者的欢迎,当了一段“自由撰稿人”后,一家报社终于聘用我做了记者兼编辑,总算有了一份适合我的工作,除了苦点、累点,生活已不成问题。于是,我开始向既定的目标发出冲刺。通过大师姐的关系,做上了御茶水女子大学大学院松尾教授的研究生,五十万日圆一年的学费,一笔勾销了我三、四个月的积蓄,好在我报考的专业是文学,用不着天天去研究室,除了教授的课风雨无阻的必去外,别的时间可以由自己支配,这样我就有了时间到报社打工挣钱,把剩下的、对别人来说是休息的时间用来学习、“研究”。 我的那位指导教授,是一个保养极好(包括他的日本式的小胡子)的中年男性,风度翩翩、潇潇洒洒,对女生好象还真是有一些特别照顾。反正,对学生几乎是有求必应。作为过来人,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对女性有影响力、同时也是有攻击力的情场杀手。我选择他,完全是因为对于它的学识的欣赏,还由于他似乎与日本的诗圣松尾芭蕉先生有点血缘关系。他的小说、诗歌都具有相当高的知名度,不少作品被翻译成中文,在中国的年轻读者中也是很有人气。“文人无行”嘛!不过,我也不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小羊羔,更何况早已经过了那个美妙的年龄。 尽管如此,我每次求见教授,总是以日语不好为借口而找上日本的女同学、菊池小姐做翻译,从不独来独往;让我“面接”,我也或是素面朝天、或是老气横秋地匆匆而至,毕恭毕敬地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。这当然时未雨绸缪,因为万一他对这么一个“半老徐娘”有什么心血来潮,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?毕竟作为一个没有正式考取的研究生,我的命运全掌握在教授手里。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自己的考试带来什么麻烦,所能弥补的就是自己的实力。现在回想起来,在北京师大的那段学习生涯,心血没有白费,刻苦攻读的结果,不但近期效应不错,能分配到新华社;远期效应让人更是惊奇,到日本都派上了用场。考场上,英语自然难不住我;日本文学等三个专业题选答两个,也顺利过关,面试时,松尾看多我能流利地用日语答问,竟把眼睛瞪得圆圆的,这个中国学生的日语进步怎么这样快?